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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十章後撲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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與她同看著池千望,等著池千望說出什麽下文來的殷朗覺得沒什麽不妥。

但見池千望神色,他又覺得該是有什麽問題。

豈料在兩人殷殷的目光下,池千望末了只道了一句沒頭沒尾的話:

“沒什麽不妥,甚好。”

聽著已同他雙雙站起身的朱懷古,細細與殷朗解釋她是怎麽想到窗臺墻面上去聞聞氣味的緣由時,確是與他想她如何推想出來的過程一般無二,池千望看著她,眸光不覺漸漸有些幽深。

她全部說完,殷朗恍悟過來:

“你竟能從一截小小的桌腿想到了這麽多!行啊,懷古,也不知應管家是從哪兒找來你這妙人!”

朱懷古被誇得有些不好意思,連連謙道:

“可不敢當什麽妙人,不過是細心之下,總有收獲便是。”

說著,她想自門檻外落腳處踏出,未料右腳剛踏出,落腳之處沒落準,被腳下什麽黑乎乎的殘物咯了下,一個站不穩,身子便要往後撲去。

殷朗見狀,身手敏捷地跳出窗臺外墻下的踏腳處,飛快趕到房門前,想著接一接快要往前撲在一堆不知名的黑乎乎殘物上的朱懷古。

朱懷古身子往前傾,但她著實不想撲到殷朗懷裏。

終歸男女有別,她再扮著男裝,也終是女子,可不能這般輕浮,想著便也努力地想穩下右腳,穩不了了便往回伸,想伸回原來門檻前的踏腳處。

最後是她太高估了自已單腳獨立時的穩立度,一是匆促間決定的退回之法,二是畢竟太過怕摔出醜,她把右腳伸回的時候,右腳還未如願美好地落回原地,左腳已叛變。

右腳落不回原地,左腳也被上身往後仰的重量帶得腳跟漸漸站不穩,一個後傾,她如願沒往前撲,卻在下一刻往後倒,整個人瞬間後撲向原本就起身後便一直站在房門內門檻處的池千望。

當整個人後仰倒撲向池千望時,她的腸子真是悔青了。

早知如此,那還不如撲到殷朗懷裏去!

至少她撲倒殷朗,殷朗不但會穩穩接住她,便是連累他傷了,他也不會怪她。

但撲倒池千望,並不幸累得他傷了的結果……

朱懷古想象不到,被身後的池千望接住並雙雙往後倒的同時,她叫著閉上眼,整顆心砰砰砰加速,跳個不停,心想著完了!

莫說她被嚇到心跳加速,整個欲哭無淚,沒接到人僵著姿勢目睹她後撲池千望整個過程的殷朗,也是一臉的驚嚇。

突發狀況來得在過猛烈,池千望本看著朱懷古往前摔,殷朗又已飛奔過來欲接她一接,正想著有殷朗接,大概能接住。

未想這念頭剛自他腦海閃過,她身形半道一變,撲向一轉,竟是往後仰倒過來。

他心一驚,再是本能地一手伸去抓住可抓住的東西,而最近的便是房門邊上的墻,可惜他碰是碰到了,抓卻是沒成功抓住,只能在另一手抱著她的腰雙雙往後倒。

倒的時候,他努力回想著身後有什麽殘物來著?

直到背部被硬物咯中,疼得他倒吸一口氣後,他抱著她腰的手不禁縮了縮,抓不住墻穩住身形後不知怎麽地就落在她胸前的手也是一縮,生疼的背部直接讓他無意識地將她抱得更緊。

朱懷古目瞪口呆,整個人懵了。

她能感受到整個人被他抱在懷裏,腰部與胸口被他雙臂收得很緊,勒得她有些喘不過氣來,此刻她也無法思考,只下意識地覺得他這樣抱緊她,大概是不想她摔下他身上去,像他一樣咯到殘物而受傷。

雙雙倒下之際,她能聽到他倒下後被什麽瞬間傷著的抽氣聲,及生疼的悶哼聲。

………………

站在主持禪院就近臨時安排出來的禪房裏,朱懷古僵立在門邊已有片刻。

她心中慶幸著自已的胸不怎麽發育,也勒得夠平,應當沒讓碰到她胸的池千望察覺出來什麽。

她之所以這般篤定,那是因著過後兩人被殷朗解救出來之後,池千望半忍著疼,半咬著牙看她,說讓她進房給他敷藥!

敷藥就敷藥,用不著咬著牙說吧?

不過見他這般很是正常反應的氣憤模樣,她心漸漸安下來。

倘若他有發現她胸前異狀,平常不會半字不提查問個清楚,更不會指著她咬牙讓她進房給他敷藥了。

但敷藥……

池千望脫了外袍,再膠去內衫,直接光著膀子坐在禪房內的榻上,大馬金刀坐著,很是不奈地瞧著已站在房門前過久的朱懷古:

“你楞著做什麽?還不趕緊關上門進來給我敷藥!”

聽著他已極其克制用吼,但仍離不開低吼的聲音,朱懷古一個激靈,很是聽話地立刻轉過身去關好房門。

再吞一吞口水,深呼吸兩個來回,她慢吞吞地走向榻。

榻上有張矮幾,矮幾上放著殷朗早備好的傷藥,聽說還是年前聖上賞給池千望的聖品,太醫院統共就制出幾瓶,不出一掌之數,很是榮耀。

池千望想著於他一介文官無用,便交由練武的殷朗保管,也一直沒能用上,沒想她剛上任侍從沒多久,便讓池千望給親身用上了。

殷朗說這個給她聽時,她覺得他是有些無奈的,也囑咐她,敷藥時可千萬別惹惱了池千望,要不然她這個侍從可算要做到頭了。

池千望見她總算挪到他跟前來了,隨即側過身去,露出背部的傷處,也不看她,只示意她趕緊敷藥。

朱懷古本還心裏因著男女大防而頗為扭捏,這會兒一見他背部不見深卻長達一寸的傷口,心中驚慌之餘,眼漸漸濕了:

“對、對不起……”

池千望哼一聲:“這滿京城忠仆撲身勇救主子的事跡,我聽得多了,這反過來的事跡,我倒是連聽都沒聽說過,卻生生親身經歷了一回,你說你怎麽就……”

說著他側過臉,當看到她眸子裏閃著晶瑩,早不見原來如晴空般的澄明時,接下來要繼續數落她的話不禁終止,抿了抿嘴,聲音不覺放輕放柔了些:

“也就一點小傷,兩三日便好了,不是什麽大事兒……敷藥吧!”

朱懷古應了聲是,拿起藥瓶倒出裏面的藥粉,開始小心翼翼地給他敷藥。

敷藥之際,兩人各有心思。

她是心中感激他,他則獨自疑惑著那會兒他抱緊她時擱在她胸口上的手臂觸感。

平是平,卻不似男兒胸膛應有的堅硬,而似乎有些柔軟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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